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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為了彌補前幾年未能好好陪伴小孩的愧疚,毅然的離開職場,我還記得,離職前的某天中午,和同事吃過飯,一邊八卦一邊走回公司的路上時,心中浮起一個想法:此景此情、此心此情,我今後是再也回不來了。當了幾年家庭主婦,身兼有一頓沒一頓的SOHO族後,我更加確定:OL族,我是真的回不去了

既然回不去職場,生活還是得顧,只得努力接案子,但是,案子這檔子事,可不是說要接就接得到的啊!

在這人才濟濟的現實中,我得加倍努力,不斷地奮力殺出血路,才能爭取到競爭(試譯)的機會;有了機會,才能讓老闆、編輯大人發現到有個渺小但始終認真的我;如果,這位老闆、編輯大人也正好是我命中的伯樂認為我還算得上是一匹馬(千里馬),而且一切順利的話,我就可以幫小孩爸和小孩加菜囉!

既然案子都接到了,只要努力完成,交了稿,就可以領錢囉! No,No,No, 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嗎-一切順利的話-沒錯,偏偏在請款這條路上,我就是不怎麼順吶…..

多年前盛行旅遊書,我也幸運的接到一份案子,當時我白天還有工作,晚上打點好讀幼稚園的小孩後,開始挑燈夜戰,往往一工作就到凌晨兩、三點,還好,那時年紀還輕,體力足以應付。撐了一個多月,交出辛苦又滿意的成果,滿心期待能在書店的架上看到自己的作品。幾個星期過後,我打電話到出版社探探消息,編輯大人說,出版日期還不定,好吧,這就是小小譯者的宿命,想領錢,等書出版再說吧!

又過了幾個星期,我再次與出版社連絡,對方告知編輯走人了。走了?走了!她就這麼揮揮衣袖,沒留下隻字片語給我,就走了…… 我的稿費勒…..,對方說,先讓交接的人進入狀況後再去請款吧。好吧……剛接新工作是時間熟悉的,我瞭,所以,我等……

之後,每次我打電話到出版社,就得和接電話的人重頭再講一次故事的原委,電話才能順利的轉接到承辦人的手中,然後,再講一次。我就這麼棄而不捨的繼續「追討」著(說是追討,其實是低聲下氣的請求付款……)。

之後,旅遊書似乎退燒了,我翻譯的那本書是比較冷門的地點,上市日更是遙遙無期。就在我準備放棄時,收到出版社寄來的支票,雖然只是全部稿費一小部份,但對我來說,反而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稿費。最後,就我所知,書還是沒有出版,而我那一個多月爆肝的辛勞所得,就是那微薄的一小部份稿費,以及學到在接案前要弄清楚對方付款的「眉角」。

農曆年前,我接到一個新案子,滿心歡喜的以為就是它了,它就是我那夢寐以求的長期飯票。這次我可是有「謹慎確認對方的付款眉角」,所以一邊工作的同時,也不時和對方再三的確認稿費、付款日,但對方始終沒有很明確的回覆。儘管我有些擔憂,但或許這也是小小譯者的宿命,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,實在不甘心放棄。最後,對方在我的要求下,終於白紙黑字的明示出稿費和付款日,這下子,有憑有據了吧!

交出第一份稿件後,還不到對方的付款日,第二份稿件就來了。第一份錢還沒領到,我實在不安,尤其是請款時,對方才一再反問字數的計算方式,這明明是我一開始就請對方確認的,真的不安。終於到了付款日,一直到下午都沒有匯款進來的消息,我只好厚著臉皮寫信提醒對方,對方的回覆是:「抱歉,忘了,明天補匯。」唉,更不安了,手上的工作該繼續嗎。還好,隔天一早,錢進來了,對方也一直道歉,我也就相信對方真的是忘了,繼續埋頭苦幹的進行第二份稿件。

第二份稿件艱深許多,加上年關近,瑣事也多,那陣子整個焦頭爛額。不過也總算在年前交出稿子,儘管這筆稿費比上筆來得多,但請款日在年後,擔心也沒用,就開心過年吧!開工當天,特地寄了封新年快樂的信,好提醒對方我的存在。付款日當天,一大早再次寫信去「提醒」,還做了對方可能不回應的打算。不過,對方有回應了,對方表示要增加一些些的內容,可否翻完再一起請款。好不容易盼到付款日,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冒險,於是回覆對方:「請先匯這筆款項,歹勢啦,小孩要註冊了.....」天哪!竟然連「小孩要註冊了.....」這種台詞都用上了,之後,或許連「上有高堂、下有夫房」都得派上用場啊!不過,這筆稿費倒是順利的領到了,感謝老天!

並不是所有譯者都像我一樣,在請款路上跌跌撞撞;當然,也還是有很多付款很阿沙力的老闆,讓我銘感於心中(像是,從我入行後就一直合作中的雜誌社,就是我的伯樂,每每交稿後,還會主動提醒我請款。J老闆,我最愛你囉!)。

對於任何願意提供我機會的案主,都是抱持著感恩的心,而且以使命必達的態度完成工作;至於完成工作後,會不會又得面臨一條漫長又艱辛的請款之路,就得祈求老天爺保佑我能逢凶化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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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菲碧的家事‧工事‧二三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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